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莼菜宴

莼菜有抑制肿瘤细胞生长的功效,目前石柱的莼菜年产量已达到了 1.4 万吨,占全国 产量的 70% 左右,成了当之无愧的中国莼菜之乡。石柱康养莼菜宴有四道凉菜、九道热菜和一道小吃。总共十四样,其中十二样都用莼菜作为主材或辅材。

第一道凉菜的名字开门见山,叫作“莼菜鸽丝”,一听就明白,不需要猜。 鸽子净重五两五,是用粮食精心喂养的两个月大乳鸽,高汤烹煮后肉 质鲜嫩、极易化渣。莼菜则采自黄水,24 小时左右直达餐桌,新鲜得没话说。

第二道凉菜又来了——“水晶莼菜”。 这道菜非常有欺骗性,因为它一根一根码在一起,看上去不像一道菜, 而像一盘花生牛轧糖,只不过从方块变成了长条而已。然而它真是一道极费食材和工夫的凉菜——要用一斤土鸡、一斤猪脚, 再加上一斤猪大骨混合熬煮,直煮到大骨都差不多化掉了才能关火。接下 来就得过滤,鸡架子、骨头渣子什么的通通扔掉,只留下滴滴香浓、意犹未尽的一锅浓汤。等它逐渐冷却后,再放入已 汆熟的莼菜尖。然后放进冰箱,冷藏 24 小时。 不用冷冻,胶原蛋白自己会凝结成一整块水晶。切成长条后,这道菜就成了。

第三道叫“甜蜜椰莼”,是真素、真甜。 除了莼菜,这道菜还要用到荔枝、哈密瓜、椰子、椰子酱,全是水果家族。 做法虽不难,却十分考验大厨的耐性,因为他得把哈密瓜切成极小的颗粒, 和着莼菜尖和椰酱汁,一一塞到十多颗荔枝的肚子里去。

第四道莼情米意”。 这个“米”,就是土家族特产米豆腐。石柱特产的莼菜,自然配得上 石柱特产的米豆腐,再配上石柱特产的红小米辣,这道菜的精髓一个字就 能概括:配配配。

热菜登台了。第一道就霸气侧漏——“独占鳌头”。这道菜不是鱼头汤,而是蒸鱼头。石柱黄辣椒酱、野山椒和永川豆豉 等辅料炒出上好酱汁后,再淋到鲢鱼头上蒸 20 分钟,确保酱汁渗入鱼头内 部的每一处空间。 至于莼菜嘛,当然是鱼头蒸好后再加进去。

第二道热菜叫“炉火莼青”。老砂锅炖鸡汤甲鱼汤有何讲究就不用说了,单说这道菜上桌后的特异 之处——砂锅旁还摆上了一碗莼菜,看上去竟像是生的。这是什么梗? 盛上一碗鸡汤,别忙喝,去旁边那碗里抓起一大把只汆过一道水的莼菜, 丢进鸡汤里,趁热,连菜带汤喝一口。

第三道“出水芙蓉”,就是蒸好芙蓉鸽子蛋后,每盅再撒上一把莼菜尖。你轻舞小勺, 把蛋羹与莼菜同时送入嘴里,加倍的鲜香清雅便会绕着舌尖汩汩流淌,仿佛余音袅袅。

第四道“鱼水纯情”,也是在鱼丸汤即将上桌的时候,直接撒入 新鲜莼菜即可。这道菜无论从形态还是味觉来说,都会让人遥想起汉乐府的味道。

第五道热菜上桌了,名叫“莼情如火”。莼菜柔嫩粘滑的特性,决定了它很难接受炒、炸等火爆的烹饪方式。 事实上多数茎叶状的蔬菜,都不太适合油炸。可当莼菜找到了合适的载体, 情况就不一样了。它就为莼菜撑起了一 把保护伞:虾仁。 自从躲进大虾的怀抱,下油锅又有何惧?你跳,我也跳,捞起来还是小鲜肉搂着小莼莼,鲜到地老,嫩到天荒。

第六道就再来一下——“夏之莼恋”。 这回男一号改成了小榴莲,它的战斗力比虾仁强。把莼菜包入榴莲块中, 再用糯米纸裹好,以鸡蛋浆粉勾芡后便下锅油炸。炸好了别跑,还得再下锅, 和着白砂糖再翻炒数遍,炒匀才算完。榴莲汁被油炸死死锁在了体内,翻炒之下又带着糖浆倒逼进来,最后爱如潮水将莼菜包围。这架势,真是当得起它那个火热的菜名。

第七道,“点石成金”。 这道菜是用鸡蛋皮裹入莼菜、腊肉、韭菜、胡萝卜丝这荤素四色,然后再裹上一层面包糠,大伙一起下油锅去。莼菜在其中的戏份,主要是提供爽滑口感,避免油炸过后整体过于干涩。荤素蛋卷炸好后,还要切成三角形的块状,一块块竖立在金黄色的面包糠里,方能上桌。

最后两道菜上桌了!一道叫“其螺融融”,辣子田螺;一道叫“洞察秋毫”,水煮泥鳅。注意,就是它俩,完全没用到莼菜。除了两道凉菜,前面所有的菜全是清淡口,这是没办法的事,因为莼菜就是那么清心寡欲,跟土家菜麻辣煎炒的手段聊不到一块儿去。在重庆的石柱,还是一个盛产辣椒的石柱,操办一桌大宴席,你总不能连一两个麻辣菜品都没有吧? 

办法总是有的。不能用莼菜,那就用莼菜田里原生的田螺、原生的泥鳅,都是天生的麻辣食材,怎么样?